薛妙菡得意的拉着我就往里头走，这五楼玄妙之处，在于内进。

过驾驭在半空中的天桥，进入内洞天，那里正聚集着世族名流，老远便可听见丝竹钟磬之声。

薛妙菡两指头提溜着个小瓷瓶往口中倒一口酒，不屑道：&ldo;一群道貌岸然的妖魔鬼怪，斯文败类罢了，却在这里头滥竽充数，自诩天下文风仲裁，姑奶奶瞧着全他妈是虚的，还不如我下头喝我那洞天瓶敲锣打鼓的痛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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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听她叽咕，远远隔着回廊瞧里头大厅上座无虚席里的人影。

薛妙菡道：&ldo;你家那位可火着呢，主位上头那个不是？&rdo;

我自然瞧见了，也瞧见他身旁那个我见着一回窝火一回的殷傲霜。

&ldo;这就叫金童玉女吧！

&rdo;薛妙菡一旁不阴不阳道：&ldo;自从上回百花宴上一鸣惊人后，这二位可是这里的常客，亦是主客，人家花前月下可比你这个公主正妻都要风光呢，你这根本就是给人家做登天的台阶！

&rdo;

我瞧着里头那一对笑语嫣然的模样磨牙，却又脚底下生根没有动弹，薛妙菡道：&ldo;如意，你怎么越活越没劲了？拿点你公主气势出来么？&rdo;

我默然，越看越觉着刺眼，可是与宇文岚相处这么些日子我充分认识到一个事实，所谓公主气势，在宇文岚面前，是不顶用的。

薛妙菡把她那红脸蛋往我面前凑：&ldo;得，你要是觉着不敢上去，咱也不勉强，人生在世，得乐一回且乐一回，男人可以找自个喜欢的乐子，女人也可以啊？这男人嘛，不是说是风，是海么，东边是风，西边也是风，此风彼风还不都是风，走，姐姐给你找几个，保管你乐不思宇文，如何？&rdo;

薛妙菡一向是一个从不亏待自己的主，也是个极会玩儿的主，今日她在这一楼宴饮，名字叫做洞天瓶，此玩意的妙处乃是与饮酒有关。

在房梁上头悬着用鹿肠做的酒囊，盛着美酒，十部乐舞穿梭其间，兴之所至，便取头顶美酒饮之，边舞边饮，随心而动，实在是一种率性畅快的游戏。

与薛妙菡在一处，玩乐是不愁没趣味的。

不过半日，我已经喝了不下十斤佳酿春雨霖，身边鼓乐钟磬，笑靥如花，美人穿花拂柳，只觉得天旋地转般不知身在何处。

我捧着掐丝银花盏，有些个不甘心的拉着薛妙菡发牢骚：&ldo;妙菡，你说本公主哪点比不上那女人了？凭什么宇文岚都不肯碰我？&rdo;

薛妙菡哈哈一笑：&ldo;裴如意，我告诉你，男人都是犯贱的，你再有钱，有势，那都是没用的，你能伺候着他舒坦了，那才叫本事，懂不？&rdo;

我似懂非懂：&ldo;那些云雨之事，鱼水之欢，真那么好玩？&rdo;

薛妙菡摸摸怀里一个小倌的脸蛋，香了口：&ldo;裴如意你总算是开窍了，走，姐姐带你去瞧瞧什么才叫极乐，你这好歹是公主，这些事都不懂那叫人笑话不是？一会我教你，保管比宫里那些老尚宫教导的要实在多。

&rdo;

&ldo;你怎么知道……&rdo;

&ldo;嗨，你有几斤几两我能看不出来？就你那生涩样，啧啧，真是可怜，活那么大，这都没见过，我可怜的妹子！

&rdo;薛妙菡趁着酒兴带我往三楼去：&ldo;这的小倌可是天下一绝，往日你都没见识过，那可是白活了……&rdo;

这三楼，有个名头叫龙阳洞箫，一路经过，我瞧着一对对颇有些不得劲，分明过去的都是男子，以我的眼光瞧着，又分明是真阳不是假阳，这男女搂抱的也罢了，俩男的一路搂搂抱抱忒奇怪了些？

&ldo;薛妙菡，这些人做什么呢这是？如今这大兴城，难道又有什么新鲜玩意了？&rdo;

薛妙菡领着我熟门熟路在一间雅间里头落座，捞了窜葡萄往嘴里头丢：&ldo;你不懂了吧，瞧被你家驸马管得，现如今这男男之事，可是大兴城最热的馆子最火的生意，现在不懂这龙阳之趣的可是落伍了，龙阳十八式你懂不？&rdo;

我茫然摇头，薛妙菡摇头：&ldo;可怜，瞧这无知的，一会清倌选秀，姐姐我给你弄个最中意的来，现场给你表演一番，保管你看着心摇神往！

&rdo;

一边说着，一边从袖袍里头拿出一副图谱来神秘兮兮指着给我：&ldo;来来，先看看图入个门，别跟个门外汉似的丢咱女人的脸！

&rdo;

我接过来瞅了瞅，貌似与我手里头的那本秘戏图差不离，只不过人物换成俩男子，瞧了会儿我似懂非懂：&ldo;如今流行这？&rdo;我足不出户两月，天可怜见如今倒流行起男人与男人滚床单了。

我觉得我已经要被这前后俩册幅图给弄糊涂了，究竟这敦伦，是男男，还是男女？

&ldo;薛妙菡，你确定没教错？&rdo;

&ldo;不懂吧，别说姐姐我不教你，旁的人我还没那份耐心呢，女人么，第一回可要紧，碰上个不知趣的那可痛苦了，一辈子可就毁了，你要想明白圆房之乐，这里的小倌都是妈妈教导出来的上品，和他们学，可比瞧下面那些姑娘接的客人强多了。

&rdo;

&ldo;是么？&rdo;我半信半疑，薛妙菡却一挥手，推开窗头，外头视野甚好，正对着对面下方一处戏台，只听外头有人喊价：&ldo;灵官儿，一千两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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