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容直起身体，微微侧首注视傅惊辰，片刻点点头：&ldo;我知道。

你心里，也许藏了一个人。

我远远及不上他……我知道的。

&rdo;褚容声调略低，不似平日里活泼开朗。

但他很快又笑起来，眼睛弯作好看的月牙，展开双臂环住傅惊辰腰身，执拗地望着他，仿佛仰望生命中唯一的神祇，&ldo;我只要能待在小辰哥身边就满足了，其他的我都不在乎的。

哪怕只当被你包养的情人我都不在乎!如果以后，你遇到了真正喜爱的人……&rdo;眼睛涩涩的，像要流泪一样，褚容急忙眨动几下，将脸孔埋在傅惊辰颈侧，大声道：&ldo;我一定恪守本分，第一时间自动退出。

绝不死缠烂打，绝不吃醋发疯!我发誓!&rdo;

活力满满，没心没肺，好像方才那一点点的伤心都已消融在太阳下。

无忧无虑地，似乎从来都不会有隔夜的烦恼。

夜色幽深沉静。

不知过去多久，傅惊辰终于慢慢抬起手，轻轻揉弄褚容发顶，&ldo;值得吗?&rdo;他轻声问。

褚容双目猛然亮起，飞快立正站好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，&ldo;值得值得!当然值得!小辰哥，你快点答应我。

你知道，我向来没长性。

要是待在一起，说不定哪天就烦你了。

可你若不答应，我这辈子都会孤家寡人阴魂不散地缠着你!而且我长得这么好，带出去有面子不说，还会做饭洗衣又不太费钱，包养我绝对不会亏本的!&rdo;

又在胡说八道了。

在褚容的眼中，似乎从来没有什么&ldo;不可以&rdo;。

他勇敢执着，无惧无畏，什么都敢想，什么都敢做。

褚容抓紧傅惊辰的手，焦急地左右摇晃，&ldo;小辰哥，快点答应我啊!快一点!&rdo;

傅惊辰垂目看褚容的眼，良久之后，轻声叹道：&ldo;容容，但愿你将来，不会有后悔的一天。

&rdo;微微倾过身去，吻住褚容的唇角。

dj换了音乐，激烈的鼓点小锤一样，反复敲打两侧太阳穴。

往事在疼痛中徐徐消散。

傅惊辰转动手中水杯，眼角晕开轻微湿意。

那晚之后，有大约两年时间，他与褚容像情侣一般相处。

及至两人正式分开，他不肯再与褚容见面。

褚容在消失之前，仍托余怀远带给他一句话，只有短短三个字：对不起。

对不起，没有履行两年前的承诺，没有干脆放手，让他与真正心爱的人在一起。

傅惊辰揉按额角，心口纠结痛楚，如被一张铁口撕扯啃咬。

如果八年前在极光的那一晚，他没有被褚容的热情击破心防，没有给了褚容希望却又将其击碎，之后一连串的悲剧，或许便不会发生。

只不过……傅惊辰放下手中水杯。

静了一瞬，伸手将衬衫下的十字吊坠勾出来。

银白色的十字架，傅惊辰已随身戴了十多年。

他将十字架握在掌心，不由在心底轻轻问自己：真的从来没有心动，没有爱过吗?

脑海中，十八岁时褚容明亮爱笑的双眼，一点点变做褚浔沉静寂寥的眼。

傅惊辰握着十字架，逐渐失了神。

第41章